原创同人幸村精市短篇小说在世为

幸村精市的病症一直没有具体名字,原著解释为类似格里巴利的神经炎疾病,因剧情需要,此文暂且以格里巴利代替。

——作者注

(一)

我,格里巴利。被遣来叨扰一个少年。

雪夜,我喝的醉醺醺的。“你知道吗?我坐电车直奔这儿来,就为了看看你。”那时我同他讲的第一句话。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当作净爱说些胡话的宿醉的流浪汉。

瞧着那双眼睛,我不明白……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他的臂膀,如何能经得起神抵的历练?

“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跪拜在命运的面前,神对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从今往后,我都将与他共同寄存在幸村精市的躯体里。直至毁灭。

(二)

恰逢正月的祭奠,他打算前往圆觉寺茶会。独自一人。

“带些祭品吧?”我从系着菖蒲叶做发饰的女人的篮子中捎了几块糕点。“哟,这可是秋叶点心。真可惜。”

我望着他,他望着雪。

“你总喜欢把人盯得不好意思吗?”

从观赏雪舟山水图的人群中挤出来,悻悻地入座后,对面的男子垂着袖子挪去了邻边的茶桌,而说这话的幸村则被一尊伊贺烧花瓶吸去了目光。怎么看,他的责怪都该同我没什么关联。

“还以为你会喜欢雪舟的山水图,亏我帮你占了位置,怎么净琢磨瓷器了?”

见我不满地揩拭着袖子,他终于收回了目光,指尖摩挲着沾在杯沿的点心屑。“秋叶的点心,我们挺有口福。多亏你了。”

他的笑容狡黠。

对我来说,幸村不在意我缠着他的目的,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再过上三天……

(三)

自我正式寄于幸村精市的体内约莫过了数月,天气骤然变热,从摆放的果盘来看,橘子很好卖。

我适应了自己的新名字———幸村精市,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幸村精市。但我不是,他也不能算全是。

我与他之间似乎变成了一种,我不能取代他,而他也无法掌控全部的自己的关系。

二楼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我囫囵吞了两瓣果肉,寻思得想个法子对付这沉重的脚步声。昨晚,我与发出脚步声的人发生了一些矛盾。

脚步声停在了楼梯间。幸村应该很喜欢母亲,不到四十岁,风韵犹存。

“睡得好吗?”她对着这副身体问道。

“还不错。”我打了个喷嚏,提上了踩在脚后跟的白袜子。事实上幸村总留给我一副饱尝高温后匮乏无力的身躯,似乎宣泄着对我的不满。

不惜伤及自身的惩戒方式,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呐……

我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最近他一回到家,就把帘子尽数拉好。生性灿烂的幸村家是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这样做的。

大约同压在枕下的诊断书有关。

(四)

自我到来之后,这已不是他初次跌倒在路边了。他却执拗得要命,偏爱躲着其他队员,主意大得很。

麻痹消退后,四肢袭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被格里巴利缠上的痛楚,除了倒在球场中的少年。

我猜他想捡起落在一米外的球拍。手指停在用尽力气却还是差上一些的距离。

这小子是即便知道若没有我他无法拿到球拍也硬要搏一搏的人。我开始畏惧他执拗的样子。残忍的对待自己,好歹也体贴我一回……我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这次也不例外,我够到了15厘米外的球拍。我没理由非要同他对着干。

生病的事除外。

不禁想到神的命令,我赶忙把球拍放回地上,甚至拖着无力的手臂退到了一米外又十五厘米的位置。我期待他在这一刻醒来。可当我摆好,又无奈的爬了起来……

他要是这样好打败,那才真正可笑。

“放弃吧……”

反而是沉睡前的我,坚持在他的日记本中书写道。

(五)

再度苏醒时,不出意料的瞧见了日记本中被水笔涂抹掉的我的字迹。

这已经是第53页了。

幸村精市就是这样一个幼稚得令人心疼的少年。

挂掉了真田的电话,索性学着精市的样子倚在窗边。推开窗的刹那,世间的一切声音都消散了。可在高烧的午夜,我却仿佛又听见了雨雾中凋零的落叶声。

一片…又一片……

梦中依稀浮现初遇的岁月。翩翩少年恣意的身影,同我诉说着他热爱的雷诺阿。

我想,他并非欣赏画家笔下出神的胴体。向往健壮的肉体罢了。

而现在,替代画集摆在床头的是一本魏尔伦的诗集。

我曾翻上过两页。不禁思忖,自己实在是一个不赦的病魔。敛去他的锋芒,惹他过分细腻。

我,开始怀念那个少年。

(六)

神说,意念的力量是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存在。

埋进他的躯体后,再次与精市见面,是在他家临街的球场。

他的意识逐渐迷离,而我吸噬着他散去的能量,正在觉醒。

又是因为网球!

我扬起手臂想要将它丢开,却被体内的另一股力量生生压了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

“毁掉它。”

“你敢!”血丝在他的唇齿间游荡。

我清楚的知道精市的体内还有多少能量。也正因此,他方才所爆发出的那股子能量将我震慑在原地!

我,格里巴利,没有人不为我的侵略感到恐惧。难道会败给一个病慌的少年?

我不相信。

(七)

与他的对决定在七月九日。签下手术同意书的人是我。

大约是我们交替的过于频繁,就连他最为亲近的朋友也多觉得,精市被格里巴利折磨的反复无常。而我,却失去了往常身为胜利者的喜悦……

他已经三天没有说过话了。

醒来时靠在窗边。从齐腰高的镜中看去,窗外的风将开得正盛的枫叶生生吹离枝干,麻木的左臂竟在这时真切的感受到了被剥离的刺痛。

沉睡前被精市垫在窗边的枕头落到手掌。他蹲在我的面前,笑着将我揽进怀中。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学不会如何照顾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执着的意义。”

“谢谢你,格里巴利。”

我想那是刻骨铭心的痛。

(八)

手术台上的最后一刻,他亲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将我从他的体内生生剥离开来。

我痛,他更痛。

终于,轮到我的意识变得迷离。他却反而想要抓住我的手。

“格里巴利……”

听呐精市,是你最爱的勃拉姆斯交响乐。我张开嘴巴,想同他温柔的说。我伸出手去,想抚摸他晶莹的睫毛。

可是这一切,我都做不到了……

“格里巴利……”

婉转地呼唤变得缥缈。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去往属于他的地方,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你问我愿望。精市,祝福你是我最后的愿望。

———而我,格里巴利,将会跃过万丈霞光,守望在世为神的你。

(完)

(本期封面图)

转自:LOFTER

作者:伊芙凝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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