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低沉平静的语调,千年不变的态度,贺灼双眼通红地怒视着正在摆放碗筷的男人。
简单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可是贺灼却越看越刺眼,她将包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险些就把一盘菜给碰翻了。
“洗个手吃饭吧,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萧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并未生气,反而拿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完全不把贺灼的恼怒当一回事。
贺灼真是要活活气死了,这个人连生气都不会?她这么明显的在发火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又怎样?
萧衍解下身上的围裙放在一边,然后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盛汤的时候对贺灼说:“对了,冰箱里的冷饮我都清空了,你这几天需要喝的是红糖水。”
假惺惺!
贺灼看着萧衍就来气,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女孩?
萧衍这种虚与委蛇的姿态,糊弄别人还行,糊弄她就有点搞笑了。
她其实心里很佩服萧衍,为了钱可以演戏演四年之久,甚至颇有继续演下去的势头,也难怪贺家公司能让他打理得如此辉煌,生意场上有什么比演技和心计更重要?
“萧衍!”
贺灼终于憋不住了,她走到萧衍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架势可真大。
萧衍挑了挑眉头,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诧,随即就恢复了平静,他点点头:“嗯,我在,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吃完饭再谈。”
“你别再装了行不行?”
萧衍那随意散漫的语气,真的随时能让贺灼暴走,她和萧衍绝对的八字不合,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时刻戴着假面具冲她笑的人。
贺灼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录取单扔在了萧衍的面前,萧衍的视线在上面扫了一眼,看清楚公司名称之后点了点头,嗯,干得不错。
“是不是你搞得鬼?我明明面试的不是这家公司,而且我明明通过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灼盯着萧衍的脸,倒是要看看他能给出个什么解释,拿到录取单的时候贺灼还特地打电话去原来那家公司了解过。
接待人员告诉贺灼,她的档案已经被人调走了,就相当于她还没进公司就已经被人给强制调回了总公司这边。
如果只能留在A市,那么当初和陆烨的约定算什么?
贺灼越想越觉得生气,他萧衍凭什么干涉她的选择?
萧衍听完贺灼的话,这才认真了一点,他捡起桌子上的录取单看了一会儿,然后竟然来了一句:“挺好的,也方便回来。”
贺灼差点没给晕过去,萧衍的理解能力有时候也是一绝,每次萧衍给出这样的态度时,她都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萧衍,贺灼真想上去撕一顿再说,还没等她继续表达自己愤怒,萧衍开始有条不紊地跟她讲起了留在A市发展的好处与前途。
总之有三点。
方便回家。
方便回家。
方便回家。
说到底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变态的控制欲!
贺灼忍了足足三年了,想着大学毕业了可以出去自己过自由的生活,没想到被萧衍擅自给打破了计划,她不耐烦地打断了萧衍的话。
“算了,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留在这里,这里发展再好也有我讨厌的某些人,外地再不好,我爱的人也在那儿等着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去衡量的,哪里好哪里坏应该是我自己选。”
这几句话像是触到了萧衍的逆鳞,他平淡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坐在那儿浑身气压都很低。她爱的人?那个废物?
“你别给我摆脸色,最好赶紧地把我的档案调回去,不然我跟你没完信不信?”
贺灼可不管萧衍生不生气,这人就算生气都不会像别人一样暴躁,而是变成沉默的野兽,一声不吭地随时能咬掉你一块肉。
“贺灼,你在大学里学的东西都是垃圾吗?”萧衍的话,让贺灼愣在了原地,这跳题跳得太快了吧?
不过贺灼还是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嘴:“开什么玩笑,我成绩优秀着呢!”
“那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怕在我身边工作被我发现能力不足?发现你这几年学无所成?”
萧衍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说完之后嘴角扬了扬:“要是这样的话,那贺氏集团你觉得你能把握几分?连和我一起工作的勇气都没有,以后怎么从我手中,把你的家业拿回去?”
萧衍的话让贺灼有点无言以对,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把那录取单往萧衍的面前用力一推,语气强硬。
“你管我那么多?总之你给我立刻打电话通知人事部那边,我学了什么也用不着跟你交代,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难道你不是想要提前从我手里拿回贺家的主导权?五年还没到,不是吗?”
萧衍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灼,仿佛想看出她最真实的想法,黑白分明中隐隐有些异样的神采。
“如果想,那就留下来试着拿回去,如果你觉得你想要自由,那随便。”
真是可笑,什么叫试试?
贺家的一切本来就是她贺灼的好吗?
看着萧衍说完之后就继续埋头吃饭,一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贺灼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说萧衍的话对了十之八九。
她很想将贺家的主导权现在就拿回去,不再受萧衍管制,真正地成为一个自由而独立的人。
但是贺灼不是个傻子,她一个刚刚毕业的菜鸟,能掌管那么大一个公司?现在就妄想脱离萧衍,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你是不是终于觉得你自己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
贺灼说不过萧衍,干脆换了个方式讽刺了起来,说起来萧衍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三岁一代沟,三个代沟挺深的了,要是再比比萧衍的城府和心机,大概中间差了一个黑洞。
贺灼都有些佩服自己父亲当年的眼光,够毒辣,能找出萧衍这样精于算计善于谋权的人。
萧衍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视线从容地落在了贺灼的身上,她穿着天蓝色的无袖七分裙,肌肤雪白,生气的时候喜欢瞪着眼睛,看起来像一只发怒的小野猫。
不管贺灼怎么讽刺,萧衍似乎就是无动于衷,反而语气有了一丝暧昧:“是吗?原来你是这么以为的,要不要今晚试一试我能不能折腾你?”
流氓!
贺灼听完萧衍的话,脸有些控制不地烫了起来。
自打贺灼和萧衍结婚以来,虽然他们不曾同床共枕,但是萧衍这个人偶尔就会抓住她的话茬,说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表面正经的男人本质也都是流氓,贺灼想到这里就更加讨厌萧衍了,她不想和萧衍再废话。
“老不修!”
贺灼恨恨地骂了一句以后,一把拿起自己的包包转身上楼,这顿饭反正也吃不下,等萧衍吃完了以后再单独让保姆去做点夜宵算了。
家里好好的做饭阿姨不用,非要自己做饭?以为这样就能体现出他的好了吗?贺灼将自己的房门甩得震天响,非要让萧衍感受到自己的怒气不可。
“李姨。”萧衍听到楼上那“嘭”的一声响以后,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萧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小姐又不吃饭了?”李姨刚才在厨房里收拾着,也听到了一点点贺灼和萧衍的说话声,她叹了一口气:“小姐她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呢。”
萧衍想起贺灼刚才气呼呼的样子,跟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真像,确实还是个小孩子,对他来说一直都是。
看了一眼桌子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萧衍吩咐道:“挑两样她喜欢吃的帮她热着,你就说是你做的就行。”
“是。”李姨明白萧衍的良苦用心,如果说是萧衍吩咐留下的菜,贺灼肯定不会吃的。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李姨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将萧衍为贺灼做的点点滴滴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有些叹息贺灼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衍上楼准备去处理公务,经过贺灼的房间时,他驻足停了下来看着那扇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停留了几分钟之后,他收回视线进了自己的书房。
“变态!”
贺灼看着猫眼里的萧衍终于离开了,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站在她的门口这么久一定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刚想下去找李姨做点夜宵,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这才透过猫眼看了看,却正好看到萧衍那看不透心思的双眼正看着她的房门,她背上一阵发寒。
打开门,贺灼走了出去看了一眼萧衍紧闭的书房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头野心勃勃的狼在贺家已经呆了这么久了,等到时机一到,一定将他彻底赶出贺家!
“李姨,我要吃饭!”
萧衍听到楼下贺灼的大声嚷嚷,看着文件的视线微微抬了抬,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在李姨的敲门声中,贺灼起床半眯着眼睛抓抓头发,换了一身衣服后有些不情不愿地下楼去吃饭了。
而那个令她厌恶的男人早就端坐在那里吃着早餐,连吃个饭都风度翩翩的感觉,谁看得出他曾经是个孤儿?
“早。”萧衍看到头发还有点乱糟糟的贺灼,微微一笑。
虽然他笑得挺好看,但是贺灼却置若罔闻,权当自己又瞎又聋,她拿起牛奶自个喝着,没有任何要回应这一句问候的意思。
这么明显的挑衅,应该看得出吧?
她将一杯牛奶喝完了以后,才慢腾腾地抬头去看萧衍,却发现人家依旧坦然自若地吃着吐司,完全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
贺灼把手里的吐司一扔,无名怒火噌噌冒起,和这个人住在一起一定会活活憋死,连想吵个架都吵不起来,她得想个法子暂时先脱离这里才行。
贺灼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方法,但是一想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以及那一纸婚约,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顿早餐吃下来,贺灼和萧衍的交流仅仅停留在那一句“早”上面。
“这是公司的一些基本资料,以及行业发展前景信息,在进公司之前先在家里自己把这些好好看一遍,理解了之后再上班。”
萧衍将一沓资料放在了贺灼面前,贺灼扫了一眼,上面有不少标准和修改的痕迹,这是想直接赶鸭子上架,不由分说先发制人?
想起自己的工作单位被萧衍擅自更改的事情,贺灼就冷笑了一声,她将那些资料一推,耸耸肩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偏不去,萧衍又能拿她怎么样?
资料掉了一些在地上,萧衍也并不生气,他拉开椅子重新在贺灼的面前坐了下来,然后拨通了崔秘书的电话,贺灼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警惕地观察着动静。
“崔秘书,去人事部挑一个清闲的职位,只需要玩的那种,我的未——”
萧衍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隔着桌子的贺灼一个飞身扑了过来,那架势真猛烈,好在这是长桌,她那小身板还够得着他的手机。
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机夺过去一把挂掉,萧衍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意。
有恃无恐!嚣张跋扈!
贺灼看着眼前那个神情轻松的男人,恨不得一爪子挠花他那张俊脸,她和萧衍的婚姻关系至今都是个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么她还怎么和陆烨交代?
捡起地上的资料,又抱起桌子上剩下的那些,贺灼站在桌边气势汹汹地质问。
“萧衍,你这样有意思吗?我现在都已经二十二岁了,我有自己的自由和权利,别以为我进了你想要我进的公司就代表我妥协了,我从心底里就没有认同过你的任何决定!”
萧衍眼底的笑意渐渐地散去,他看着贺灼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心里蓦然有一丝苦涩在滋生,只是表面上,依旧从容而冷静。
“这是你父亲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得不办好,我不能让贺家毁在你的手里。”
贺灼的神情变得讽刺起来,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初要不是贺家收养了萧衍,萧衍如今会有如此的地位?
说什么是为了遵循父亲的遗愿,在贺灼看来,不过是舍不得贺家的荣华富贵,得找个理由拖得越久越好,能多得一分是一分,能多呆一日是一日。
贺灼将资料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她双手撑在桌面,俯身冷冷地看着萧衍,嘴角的嘲笑和厌恶不加掩饰。
“萧衍,如果你是为了贺家的财产才一直演戏演得这么卖力,那我劝你不必了,你为我们贺家确实付出了不少,我不会亏待你,走的时候也会给你相当可观的一笔钱,但是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说。”萧衍的视线与贺灼相触,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姓萧,不姓贺,这么多年以来你也从未叫过我爸爸一声,所以以后请不要再以贺家人自居,我们贺家是不是会毁在我手里,并不是你说了算。”
贺灼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所以,也别总是用我爸的话来压我,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也没有资格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希望你自己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话说完,萧衍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贺灼,似乎在等着她说出更难听的话,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对贺灼这幼稚举动的嘲讽。
贺灼忽然恼火了起来,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自己说得那么明显那么讽刺,他居然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总是以这一副所谓的成熟的态度,看猴子耍把戏一样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贺灼气冲冲地跑回来自己的房间,拿着自己的包回到了萧衍面前,她从包里翻出一堆现金和银行卡,气急败坏地全部扔在了萧衍身上。
“你不就是喜欢钱?这些钱都给你,或者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你自己去成立公司,脱离贺家,不做贺家的寄生虫难道就那么难?大家不是都说你是个商业天才吗?你自己去创业啊!不要霸占着我们家的东西!”
钱纷纷扬扬地落下,贺灼一个劲地发泄着,却没有发现萧衍已然冰冷的双眸,他看着身上擦身落下的钱,和那些散落一地的银行卡,眼底的寒霜冻结。
萧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都没看一眼满地的钱和卡,他叫来了下人:“收拾一下,这几天小姐要好好学习,你们看好一点。”
“你不准走!”贺灼见萧衍想要离开,她立马上前一把拉住了萧衍的手:“你这是想逃避?难道不是迟早都应该面对的事情吗?”
萧衍低头看了看贺灼拉着他的手,雪白的手指与他黑色的衣服衬得黑白分明,他伸手将贺灼的手握住放下,贺灼立马想挣开他的钳制,但是完全毫无效果。
萧衍感觉到手中的那只小手一直在挣扎,他有些暧昧地俯身凑到了贺灼的耳边。
“贺灼你知道吗?你很不讨喜,比起一个刁蛮又任性的小丫头,我更喜欢贺家的钱,所以——你要耐心等着五年的到来,不要试探我的底线,知道吗?”
萧衍的语气暧昧,内容却隐隐有一丝威胁的味道,贺灼气得猛地侧头,盯着萧衍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卑鄙!”贺灼想骂人,可是一下子都不知道能骂什么。
她看着萧衍转身离去的背影,暴跳如雷地将桌子上的资料又给推到了地上,正在收拾地上的钱和银行卡的下人,只好接着开始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资料。
贺灼头也不回地上楼回自己房间了,那些萧衍精心准备的资料她看都没看一眼。
坐了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了,贺灼以为是萧衍,刚想骂就看到李姨走了进来。
李姨是贺家工作了多年的保姆,贺灼一直都将她当做阿姨一样看待,自然火气也就憋了回去,她问道:“李姨,你怎么来了?”
“看你跟萧先生怄气,李姨上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李姨走到贺灼面前,有些慈爱地看着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
贺灼的心地不坏,就是这性子还太浮躁了,年纪小也不懂事,真是亏了萧先生那么能包容。
“我没事,反正和他怄气是常事,我习惯了。”贺灼赌气似的别开头,说着气话。
她连大学都被萧衍管制得只能回家住,所以这几年和萧衍的摩擦多了去了,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但是不管怎么闹,都是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小姐,其实萧先生真的对你挺好的,你看老爷都走了三年了,他将贺家打理得真的是井井有条,对小姐你也是事无巨细地操心着,他也是为了你好,小姐,以后就会明白的。”
李姨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劝道,贺家就贺灼一个独生女,她怎么就不明白当初贺老爷之所以领养一个男童的心思呢?
如果没有萧衍撑着贺家,贺家怕早就被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野豹给分食掉了。
没想到连李姨都被他迷惑了?
贺灼听到李姨替萧衍说话,除了惊讶就是觉得萧衍那个人心机真厉害,一副虚伪的面具能骗过这么多人,她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姨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听到萧衍的事情。”
李姨欲言又止,但看到贺灼的神情那么烦躁,她也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贺灼看着门再次关上,她起身走到了梳妆台边,拿起了父亲生前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慈祥的男人,贺灼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如果父亲还在,她一定不会受这么多欺负的,贺家也不会被萧衍一手操控着。
一个人坐在那个拿着照片默默流泪,那些伤心的回忆一幕幕地浮现出来,其中还夹杂着萧衍来到贺家时的那些画面。
她一直都仇视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哥哥”,从小针对到大,可是最后却成为了她所谓的丈夫,真的是狗血到头了。
贺灼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许久,她心情郁闷得发慌,想起萧衍的话她就觉得自己火冒三丈,想动贺家的财产?做梦去吧!
如果父亲还在,一定不会允许萧衍这么对自己的,贺灼想起了去世的父亲,眼眶不禁红了几分。
这时,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贺灼有些情绪低落地说:“进来。”
李姨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她看着贺灼那气呼呼的脸,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小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走到床边将果盘放在了床头柜那儿,贺灼扭头一看,都是各色各样她喜欢吃的水果,切得精致又小巧。
“他叫人准备的?”贺灼没好气地问。
“小姐,你就吃点吧,萧先生都是为了你好。”
李姨语重心长地说道,萧衍若是真的对贺家有丝毫的野心,现在公司恐怕早就姓萧了,怎么小姐就是想不通这一点呢?
贺灼从床上爬起来,萧衍这种给一个巴掌赏一颗甜枣的作风还真是熟练,可惜她贺灼不吃这一套!
她端起那果盘走到了门口,然后直接扔在了外面,听着那“哐当”的一声,贺灼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行了李姨,你去忙你的吧,这里不要打扫。”
留着给萧衍示威,贺灼在心里暗暗地想,她堂堂贺家的大小姐,从小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难不成萧衍觉得就一盘水果能打发了她?
李姨左右为难,她看着门外那些散落一地的水果,有点觉得贺灼太过分了,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贺灼的房间。
而其他想要来打扫的下人,一听李姨说贺灼交代过,便也都不敢去动那乱七八糟的地面。
重新关好房门,贺灼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大律师之类的咨询一下离婚的事情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打开电视准备消磨消磨时间,谁知电视里恰巧在播放前几天对萧衍的采访节目,看着萧衍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和女主持花痴的眼神,贺灼冷笑了一声。
对于萧衍的描述,节目里的说法也不夸张,有钱,长得帅,能力强,这些贺灼也都承认,否则贺家公司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突飞猛进。
但是那个女主持说萧衍风度翩翩,有素质还一看就是居家型男人,这一点贺灼就真的不能苟同了。
这些人都是瞎子吗?
在贺灼的眼里,萧衍简直就是脸上有一个大写的“禽兽”二字。
听着萧衍那些侃侃而谈的生意经,贺灼忽然想起了他对自己的羞辱,说她能力不足怕丢脸之类的,一种不甘心油然而生。
贺灼跑下了楼,将下人整理好的那些资料给全部搬回了房间里,这不是萧衍希望她好好学习的吗?行,那她就好好学习!
贺灼将门锁死,然后拿出一副拼命的姿态,开始逼着自己认真看起了那些资料。
她一定会证明自己,狠狠地用行动打萧衍的脸,只是她偏偏不进总公司,气死那个家伙。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一晃到了下午,贺灼抬头看了看时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就这样认真地学习了一整天吗?不过萧衍整理的资料都相当不错,她看得有些入神。
“小姐,有人找你。”这时,有人上来敲门通知贺灼。
贺灼放下手里的资料,有些疑惑,她的朋友从来都不会来这里找她,家里的情况她也从来不跟朋友说,所以谁会来找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了衣服下楼去。
当贺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眼里的疑惑瞬间化为了激动,脚下的步伐快了许多,恨不得立马就飞过去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但是顾及家里还有不少下人,她只能忍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欢喜:“陆烨,你怎么来了?”
陆烨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虑,在贺灼来到跟前时彻底消失了,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带着宠溺:“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烨的这句话,贺灼忽然感觉鼻子一酸,委屈和难受在心里蔓延了起来。
陆烨看着贺灼晴转阴的神情,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来这里你不高兴了?”
“不是,我高兴!”
贺灼连忙摇头,她看了一眼周围,虽然萧衍还没有回来,但是也指不准其他人看到了会背后乱说,她对陆烨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说话吧。”
贺灼带着陆烨来到了不远处的街边,然后才松了一口气,一头扑进了陆烨的怀里,陆烨有些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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