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海外兵团”这个名词只在提到中国乒乓球和羽毛球等优势项目时涉及,而同为人员流动频繁的小球项目,网坛的类似现象其实更加常见,与乒羽相比,高水平选手更多、分布更均衡、职业化程度也胜出许多的网球“海外兵团”大多不是在本国已业有所成的第一代移民,而是以第二代移民和“海归派”居多。
第二代移民的冲击据统计,目前全世界共有1亿7千5百万人不是生活在所出生的国家,占全球人口的3%,移民发生最多的地点是非洲和亚洲的第三世界国家,欧美和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和地区是接收移民的主要方向。前不久在德国结束的以“移民:欧洲的挑战”为主题的专家会议提出,假如没有移民,到年,欧洲现在的4,54亿人口将减到4亿,欧洲必须学会积极、实用地对待外国移民的问题。具体到网球项目,力争重振雄风的英国网坛是第二代移民大有作为的地方。
在英国网坛一线高手中,除了亨曼和来自苏格兰的穆雷之外,其他人大多是外国移民的后代。其中头号女单选手巴尔塔莎出生在乌克兰基辅,由于身为前苏联著名国脚的父亲到英国俱乐部效力,她5岁就移居英国。二号女单选手安妮·基萨冯是老挝后裔,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博格丹诺维奇来自前南斯拉夫,鲁塞德斯基更是20岁之后才从加拿大改投英国。“海外兵团”确实在英国网球最低迷的时期带来了新意和难得的佳绩,不过他们还是很难得到英国人像对待本国人一样的认同和喜爱,特别是“半路出家”的鲁塞德斯基,而随着穆雷和卡希里等本土新秀的成长,移民选手的影响力也会降低。
作为另一个接收移民较多的发达国家,澳大利亚网坛的“海外兵团”人数更多,其中又以东欧和东南欧国家的后裔居多,包括父亲是希腊人,母亲是意大利人的菲利普西斯;已经重返塞黑,但仍与澳网协联系密切的多克奇;多米尼克维奇姐妹:波兰后裔卢克扎克等成名的职业选手,以及数量更庞大的青少年球员。可以预见,在青黄不接现象严重的澳洲网坛,5年或者10年后,第二代移民就有望成为中坚力量。作为澳大利亚的邻邦,新西兰网球复兴的最大希望也是克罗地亚后裔埃拉科维奇。相比大多数欧洲国家,澳新对待移民和多元文化的态度更为开放,包括网球在内的体育项目也是移民出人头地的一条捷径,这些比当地同龄人更努力的青少年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美国是全球接收移民最多的国家,世界上超过20%的移民居住在那里,如果追溯历史,远到纳芙拉蒂洛娃,伦德尔和塞莱斯都是“海外兵团”,上一代男单“四大天王”中的3人也是移民的后裔。不过这一趋势近年来有所减弱,虽然在美国居住和训练的高水平球员有增无减,但却很少有人入籍代表美国参赛,特别是女子方面,美国的网球学校虽然培养出了包括莎拉波娃在内的一大批优质新秀,美国女网却出现了高水平上的断层。男子方面,像博格莫洛夫和凯文·金等东欧后裔和亚裔选手还远达不到一流水准。
在欧洲,除了英国之外,接纳了大量前苏联国家移民的俄罗斯也有不少外来的网球好手,比如打进今年法网半决赛的达维登科和利霍夫塞娃,他们是莫斯科和“海归派”之外,为俄罗斯网球崛起作出贡献的第三股力量。皮尔斯、德切和格洛文几位在本工之外出生的球员或其他国家的后裔是法国女网强大的“海外兵团”的代表。加拿大虽然没能留住在这里出生的鲁塞德斯基和皮尔斯,该国目前最有潜质的新秀丹切维奇却也是一位前南斯拉夫后裔。总体来看,“海外兵团”对世界网坛格局的影响力不及足球和其他小球项目,这与网球运动花费相对较高,不适合占全球移民大多数的非洲和亚洲第三世界国家人员有很大关系,在较为成功的海外选手中,也是以东欧后裔居多。
“海归派”并非万能像其他运动项目一样,网坛的“海归派”也大多不会长期回国居住,而只是代表祖国参赛,特别是戴维斯杯、联合会杯和奥运会这样事关国家荣誉的大赛。像毛瑞斯莫、格罗斯让和哈斯等成名后移居国外的球员很难被划为“海归”一类,真正的“海归派”应该是那些从小就在外国先进的训练体系下成长起来的选手。有大量青少年在国外训练的俄罗斯就拥有最强大的“海归派”。萨芬、库兹涅佐娃和安德列夫扎根于西班牙,还有很多选手从小就漂洋过海前往美国,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莎拉波娃。不过莎娃这样一位重量级“海归”给俄罗斯网协带来了烦恼,她与以麦什金娜为代表的莫斯科系球员的不和路人皆知,这也成为她迟迟不能代表俄罗斯队参加团体赛的原因之一。
当然,在莎拉波娃还没有加入美国国籍之前,劝说她回国参赛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她毕竟还是以俄罗斯选手的身份在赛场上拼搏。相比之下,真正困难的是将已经加入别国国籍的球员召回参赛,尽管国际网联对于选手转变国籍的规定远不如其他项目的管理机构那样严格。比如英国就曾试图拉拢两次进入过温网男单8强、母亲是英国人、持英国和德国护照的德国人波普入籍,有些英国媒体干脆把他称为“英国选手”,但这位大个子对英国人的召唤却并不感兴趣。澳大利亚也试图让父亲是澳网坛宿将的丹特代表本国参赛,至今未能如愿。更有甚者,据说希腊人还想让仍是澳大利亚网坛重量级人物的菲利普西斯“叶落归根”,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在吸引“海归派”方面,印度网协近年来的成果相当丰硕,他们不仅把包括曾在美网中激斗大威的什克哈·乌贝罗在内的乌贝罗姐妹成功召回,还引进了在美国大学生比赛中小有名气、前网坛名宿埃里特拉伊兄弟的后人普拉卡什·埃里特拉伊。虽然这些球员的水平与莎拉波娃和丹特无法相提并论,但在亚洲范围内也有很强竞争力,其中普拉卡什·埃里特拉伊还是男单世界排名最高的印度选手。通过引援,印度网球在成绩提高的同时也开始重振声望,大有重现当年亚洲头号网球强国辉煌之势。虽然网球引援不像足球引援那样普遍,但印度人的经验也值得像中国这样拥有大量海外移民的国家借鉴。
国际移民组织在最近的调查报告中称,移民对自己的国家和接收移民的国家都能够带来好处。他们既为所居住的国家创造了大量财富,也将在国外赚的钱汇回本国,为本国经济发展作出贡献。就网球而言,外来的选手有成绩方面的贡献,可以带动该国选手水平提高,也可以让自己国家的选手看到努力方向和希望。移民的不仅可以是球员,也可以是教练,俄罗斯网球的强势崛起与移民密不可分,英国网坛的衰落也与闭关自守、墨守成规有很大关系。移民本身并非万能,但它所带来的交流和变化却能在很大程度上推动社会发展,网球运动也不例外。(网球天地姚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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